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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迷茫
清晨的阳光照进我狭小又简陋的房间里，我眯着眼睛看看窗外，
巨大的火球就像是苛刻的公司老板一样催我起床，它是无可抗拒的。天花板上贴
着横七竖八的足球明星，以前每天早晨醒来后都要对着他们狠狠的拍着自己胸脯
心中想着有一天我也会和你们一样伟大，甚至比你们更伟大。而现在的我看着他
们却如此平静，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在我
心目中，这种遥远是没办法测量的。
我拿着一杯水站在窗前，看着一天中最繁忙的街道，车水马龙，每个人都像
是上了发条一样，奔波与大街小巷。“哦，YEAH，你起来了，这还早呢为什么不
再睡会。”妈妈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和我打招呼，就算是我要迟到的时候也是。
“恩，早上起来收拾一下东西。”我也每次敷衍的答到，“YEAH，你爸爸给
你联系了个汽车修配站的工作，差不多过一周就可以去上班了。”我没精打采的
看了妈妈一眼，没有答话，起身走出了房间。
今天是轻松的一天，因为没有兼职，难得有假期我却不知道做什么，我不愿
意在家呆着，更不愿意像寄生虫一样生活在父母的天空下。我低着头漫步在去曾
经高中的路上，对于我来说这条路是即熟悉又陌生，三年的时光在这条路上留下
了我数不尽的脚步，而陌生的是如今我只能漫步在这里，那个陪我一起上学的足
球却被我丢进了废品站。
我绕着高中的球场一圈圈的走着，慢慢回忆在这里曾经有过的辉煌和荣誉，
那些欢呼声，尖叫声仿佛依然在我耳边围绕，曾经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是我的天
堂，回想着那些曾经和我一起战斗的伙伴们，想着我们的一号胆怯的扑球动作，
二号那强壮如牛的身体，三号那瘦如麻杆的小腿，四号那暴跳如雷的脾气，五号
那丢球后破口大骂的表情，六号那黑黝黝健康肌肉，七号那又短又粗的螺旋腿，
八号那进球后双手指向天空的卡卡式庆祝动作，十号那俊朗的面容和经常变化的
发型，十一号那下底却不看人的传中。我不由的笑了笑，那个九号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很帅吧，或许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我冲向门前，双脚不停做着那些娴熟的
晃动动作，就像是在比赛中一样。“嘿，孩子，或许你需要一个足球。”我回头
看去，那是我曾经的体育老师也是我们高中部的教练，“教练。”我尊敬的点点
头，那老头无奈的笑笑又摆了摆手说道：“在队里只有你叫我教练，说真的我挺
自豪的，因为你真的很优秀。”我失落的低下头不再出声，我让所有认为我以后
会踢球的人失望了，那老头狠狠的盯着我看，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半响过
后他低下头拍拍我的后背说：“孩子，足球对于人们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有的
人只是看客，而有的人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还有的人视为生命，这需要你的一个
态度，你是一个好苗子，或者说是可塑之才，说真的我感到很抱歉，我只是一个
普通高中的体育老师，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你没有系统的训练，专业的指导，
但你依然很出色。”教练叹了口气轻轻的摇摇头接着说：“曾经我找过足球学校
的老师看你的比赛，他们无不惊呼你是一个天才，他们那种表情就像是种了彩票
一样那么有神，但是他们看过你的资料后却没有一个和我联系的，你知道要进足
球学校就要拿出高额的学费，他们不愿拿你做赌注，或许你还小吧，以后会有很
多的未知数。哎！现在的足球界不比以往了，再也没有一步登天的传奇了，孩子，
你生错了年代，其实……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的生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我还是
木木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许我该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离开学校我去杂货店买了几瓶啤酒，我需要麻痹自己，让我忘记现实，永远
的活在曾经有足球的日子里。天空飘着不大不小的雨，雨水和啤酒就像是发生了
化学反应，我醉得很快。坐在空旷的后街，对着一个已经报废的足球傻傻的笑着，
一阵酸流涌入胸前，使我的面容扭曲了，一种透明的、灼热的液体滑落在脸颊，
压抑的心情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不可收拾，我对这天空痛哭着仿佛这个世界的人都
听不到我的叫喊，就这样没有顾虑的喊着、哭着，我站起身狠狠的踢向那个瘪瘪
的皮球，我咒骂着：去你妈的，什么他妈梦想！什么他妈希望！我的世界里本就
应该没有你！我就像是被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出卖那样的疯狂，没办法控制自己…
…
一振铃声响起，我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蓝蓝的天空和潮湿的楼房，我
站起来只感到身体一阵酸痛加上湿漉漉的衣服裤子，感觉很不舒服，我拿出电话
看了看，原来是潘，心里想着这小子又出什么鬼主意了。“噢！YEAH，晚上来我
家，我搞了一个party ，咱们好好玩玩，哈哈。”潘对我总是这个样子说完自己
的话就挂机了，可能是我很少拒绝他吧。摸摸自己头，恩……很痛，先回家冲个
澡吧。
来到潘家，这位公子哥正在他家的后花园和汉斯等人聊着天，我径直走过去，
潘看到我说道：“嘿！嘿！看看谁来了，我们的绿荫王子驾到，哈哈，来吧朋友
坐到我这。”他又指向汉斯旁边的俩个人说道：“这两位是私立足球学院的学生
塔罗利和希尔波。”我客气的向他们打着招呼后坐在了潘的旁边问道：“就咱们
四个？”潘一脸懊恼答道：“怎么了？咱们四个足球界的人一起探讨一下足球未
来的发展不是挺好的吗。”我苦笑，心想看来潘是要把“赌球”做大啊，那两位
一定是他找的新帮手，我点点头示意，潘又开口指着我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YEAH，是我的最开始的合作伙伴，球踢的我就不说，怕伤了你们足球学院的面子，
总之和我合作就没有亏待过你们的时候，YEAH和汉斯都是我的朋友，你问他俩我
对他们怎么样。”说完潘对我和汉斯用了个眼神，我俩也就没办法的顺着说下去，
没过一会潘和那两位就一拍即合，达成了协议，潘笑着从后面的箱子中拿出啤酒
算是庆祝了，这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看来潘是很高兴，喝了不少。送走两位后我
和汉斯掺着潘要把他送回屋内，潘却说：“没事，咱们出去走走，我得透透气。”
一路上潘一直在说我，其实他一直都想狠狠的说我几句，可能是酒喝多了，
他的话即模糊有尖刻，脏话连篇，说着我曾经对足球的狂热，对足球的梦想，说
我那时候在同龄人中是那么的不可一世，说着说着我仿佛看见潘的眼睛有些红润，
但他依旧喋喋不休，他说我把曾经那些美好的东西都忘了，说我是个胆小鬼，懦
夫，是个不折不扣婊子，说我把自己的梦想像垃圾一样丢掉了，说我现在活的就
是个乞丐，说我面对不了现实，是个王八蛋。我终于忍不住回敬了一句：“我他
妈的很现实，足球才是不现实的。”潘瞪大眼睛看着我又嘲笑的对汉斯说道：
“这小子他妈的和我喊，我一次挣得钱比他半个月都多，他还在这和我他妈的说
现实。”说完又看向我狠狠的说道：“好，你说你现实，那我告诉你你的现实是
什么，你的现实是你他妈的穷，是你送外卖的工作，是你热爱却不敢触碰的梦想。”
我愣在那里，不敢相信潘会说出这些，我无言以对，这些都是我的要害，但
如今我却心服口服。汉斯听后也是一脸吃惊对我说道：“YEAH，潘喝多了，你别
往心里去，回家吧，我送潘回去。”我傻傻的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停滞了，只有
潘的那些话还回荡在空气中。 （第二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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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1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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